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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1982的青春:桑葚之夏(2)

摘要:那个春天,山上的野花开得格外鲜艳,这两个女孩天真烂漫。那一天,夏子第一次哭,是因为她看见桑子差一点掉下峭壁。那一年,夏小雨和藤桑都是11岁,她们一个是村书记的女儿,一个是农民的女儿。在学校里,她们除了彼 ...

那个春天,山上的野花开得格外鲜艳,这两个女孩天真烂漫。

那一天,夏子第一次哭,是因为她看见桑子差一点掉下峭壁。

那一年,夏小雨和藤桑都是11岁,她们一个是村书记的女儿,一个是农民的女儿。

在学校里,她们除了彼此,没有任何朋友。藤桑知道,自己是外地来的,当地人都把她一家叫外来户,同学都叫她外地佬,整天都看不起她,不和她一起玩。而夏小雨,虽然也是外来的,但她爸爸是被派来做村书记的,有一些同学因为她爸爸讨好她,可大部分的女生会觉得,村支书的女儿太高傲,于是也就没人愿意和她做朋友。

夏小雨长了一张文静甜美的脸,可谁都不知道,她内心住着一个汉子。而藤桑,心里却一直住着一个爱哭的小女子。

藤桑总喜欢跟在夏小雨身后,听她噼里啪啦地说个不听,像个小鸟叽叽喳喳,她甘愿做那个听客。她知道,只要有夏小雨在身边,就没有人敢欺负她。她知道,谁敢欺负她,夏子都会奋不顾身地保护她。她知道,夏子是自己一辈子的朋友,绝不分开。

  那一年,夏天来得特别早,好像是什么全球气候变暖。藤桑记得清清楚楚,夏子离开的时候,天空下着雨,夏子坐在那辆桑塔纳的后座上,趴在窗户上,和藤桑挥手告别。藤桑穿着白球鞋,踩了一脚泥巴,哭得稀里哗啦。

村里没有一个人来送行,听说又有新的村书记上任了。

藤桑听见夏小雨在门口喊她的名字,那天下雨,她以为夏子是不是发疯了,下雨天还找她出去玩。夏子明明知道桑子的妈妈不喜欢她们一起玩,还那么大声叫她。

桑子老大不情愿地出了门,她看见夏子被她妈妈连拖带拽地离开了她家门口。桑子不知道发生什么了,她追着夏子,一直追到马路上,追到她们车后面,她没有看到夏子的脸,她也不知道,夏子的脸上究竟是泪水还是雨水。桑子只看见,夏子从车后窗向外看的模糊影子,渐渐消失。

  藤桑在车后面哭着喊,“夏子,夏子,你不是说我们永远不分开吗?我答应你啊,我们就叫桑葚之夏……”

 

    “喂,喂,藤桑,藤桑……起床了,起床了~”

  “啊,啊,夏子,夏子……”我拽着摇晃我的手,胡乱喊着。

  “喂喂,你赶紧醒醒吧,什么夏子,夏子的。是我啊,小四,你睡觉睡毛楞了吧。”梅金踩着床边的梯子,爬到上铺,一只手扶着栏杆,一只手摇着我。

  我一下子睁开眼,坐起来,往上一抬身,“咣当”一声,脑袋撞到了上铺的棚顶。

  “哎呀,疼死我了。”我终于清醒过来了,用手摸着脑袋被撞的地方,感觉七荤八素的。

  梅金摇着头,从梯子上爬下去,跳到地上,回到她自己的床铺,整理着。

  “小四,你叫醒我干吗?害得我还把脑袋撞了。撞傻了你负责啊?”

  “得了吧,你本来也没多聪明。你一直在那说梦话,我不叫醒你,难道还要一直听着吗?”

  “啊,我说啥梦话了?”

  “你就一直喊什么夏子,夏子的。还有什么桑葚之夏……”梅金没有抬头,收拾好床铺,又到书桌上把书装到书包里,连看都没稀得看我。

  “哦,原来是夏子啊。”我回忆起刚才梦里的场景,嘿嘿地笑起来。

  梅金莫名其妙地看着我,说,“你还傻笑,你知道这学期的奖学金下来了吗?下午院里开奖学金大会。你赶紧收拾收拾过去吧。”
       这一年的奖学金又如期而至,我仍是没越过龙门的草鱼,而非鲤鱼。我只能徘徊在门外看白花花的银子飞进别人家的口袋,而我仍要继续刻苦钻研:二两米饭搭配多少钱的咸菜或者豆腐乳才算美味可口。
      梅金看到我一脸沮丧悲切的样子,说,“傻丫头,明天跟我一起上自习去,明年争取,还有机会!”
      梅金不到一米六的身高,是我们宿舍里生日最小的,排行老四。她以斜仰头四十五度角的姿势看着坐在上铺的我,像一位伟人真诚地僚望一座有发展前途的城,也许一夜之间这座荒芜的城便会变成一座繁华锦簇的池。可惜,她面对的是我,我并非是一座城池,而是一条沟渠,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想到这里我仰头大笑,梅金莫名其妙地问我,“你又傻笑什么啊?”
      我抑制不住地笑着告诉她,“没事,没事,我就是想着一会吃咸菜还是豆腐乳,配米饭。”
      “切,神经病,你就在寝室继续等着天上掉馅饼吧,我去上自习了。”这位伟人就这样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放弃了这座荒凉的城。

  刚要躺下,门又被打开,梅金的声音传进来,“别忘了,下午2点奖学金颁发大会,院里大礼堂。”然后听见梅金关门的声音,我忽然感觉眼睛酸得跟绿葡萄似的。
      自习?明年争取?晕,马上要进大四生活的人了,还明年呢?从大一到现在就没感受过那所谓自习的静谧美妙。明天还自什么习啊,不好说我又要被人指着说“你,你,你是新来的吧?”
    也许别人说的是对的,真正的鲤鱼是不会寒酸地去想一顿饭菜的价钱,而是会计算一座龙门城池有多高,花多少的气力才能跃过,否则只会被别人做一道下酒菜。也怪不得人家梅金又得奖学金又是优秀干部的,看人家这学习劲头,就知道这钱不是白拿的。想当初,俺大一来的时候还靠一番没有草稿的演说争了个团支部书记呢,可我根本就不是个做官的料,十件事儿九件事儿都推给梅金这个班长去做,还有一件事就是我根本就不做,谁喜欢做谁做,哪个老师喜欢我这种学生干部啊,第二年就光荣“被”离职了。
        我觉得我特别适合生在古时候,也不用背ABCD,只管学好之乎者也就OK,那可是我的强项,我不中他个女状元也得考个秀才。如果一不小心是个皇亲国戚什么的,连考都不用考了,谁还在乎这几个奖学金啊。可惜,咱也没有什么时间隧道的机器,一下子可以窜到秦商明清的,来个穿越啥的。

在床上恍惚了半天,觉得自己也就只能这样了。我还是想想下午干点啥吧,总不能真的去参加那个什么奖学金颁发大会吧,我可不想看着白花花的银子,一分钱都捞不到,还要听那些院领导罗里吧嗦地发表高谈阔论,把一个个得了奖学金的人夸得跟个二百五一样。
      噼里啪啦地拨了一串号码,不用看屏幕我就知道电话打到夏子那了,而且绝对每个数字都正确。

我在电话里极其悲催地说:“夏子,我不想活了,我要跳楼!”

夏子没等我说完,就挂了电话,我以为她懒得搭理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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