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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篇】1982的青春:桑葚之夏(9)

摘要:在这里我要插播一下“楼上巢穴”,那是楼上的一间宿舍,里面堆积了本院的几大美女:刘术,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像是小燕子赵薇附体,看到她总觉得《还珠格格》的片段不断重复着。曾经是我认为刘术是我大学里最好的朋友 ...

在这里我要插播一下“楼上巢穴”,那是楼上的一间宿舍,里面堆积了本院的几大美女:刘术,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像是小燕子赵薇附体,看到她总觉得《还珠格格》的片段不断重复着。曾经是我认为刘术是我大学里最好的朋友,当然现在应该已经不是了;石珊,小巧美人。大一刚来的时候,脸上化得五彩斑斓,波浪卷发披肩,她的外号叫“蓝色妖姬”,可见她的妖艳程度。不过她是一个可以操纵全局的人;徐翎翎,瘦得可以数清肋骨的清纯美女,是巢穴里唯一还能和我说几句话的人,我永远记得大一的时候,她穿着牛仔背带裤敲我宿舍门的样子,像个迷路的小精灵;马菲菲,也就是我们宿舍老大,我叫她“螃蟹美女”,走路横着走,脸朝天,见面打个招呼就算对你正眼相看了。开学那天,她老爸、老妈、舅舅、舅妈……一大票人来送,震惊了我们宿舍的人,我心想,这是多大的排场,家里得多大权势。毕业后知道,确实是排场,她自己安排的一场排场,她家里很穷,她怕别人瞧不起,就演了一出“小公举上学记"。

    “楼上巢穴”每天都有热闹的“研讨会”,探讨一下“人生”,研究一下“未来”;讲讲男朋友,计算一下“资金支出”,幻想一下婚姻殿堂,争论一番自己的BABY应该吃什么牌子的奶粉,穿什么牌子的衣服。说点实际的,就大方地讨论一下今晚“老公”应该用什么牌子的套套,一个晚上要报废几个,哪一个牌子更薄一些……这些就是这个巢穴里的乐趣,每天必聚。其实女生宿舍里永远谈论着男生无法想象的话题,就像男生宿舍永远藏着看不完的A片一样。

我曾经也乐此不疲地在巢穴里每会必讨,因为我以为自己可以算上巢穴里的一份子。开学第一天,我和石珊、刘术、徐翎翎,就像火星撞地球一样,发现彼此臭味相投,抽烟、喝酒、说脏话,喝最新流行的百事可乐,打着嗝,庸俗不堪。我自觉还算有点身高加点身材,唯一缺的是美貌。于是,我们四个臭味相投的女生成为了一个团体,人人皆知,大家还给我们起了个团名叫“四朵金花”。

但在这个团体里什么都可以有,唯一有一样千万不能有,那就是“才”。什么都可以缺,但唯一不能缺的就是“贱”。我第一次在报刊上发表的文章出来后,兴致勃勃地拿到巢穴里分享,其实也是臭显摆,于是,我就被那样孤立了。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不屑,石珊说:“呦,藤桑,你挺有才啊,那还来我们这里干嘛啊?我们都没啥文化。”

如果我足够贱,就会舔着脸说“这不是我写的,我才不是什么文艺女青年呢。”也许,她们还会接纳我。可是,我偏偏就有了才,缺了贱。我能看到其他人的脸上充满了嫌弃,鄙视。我拿着报纸,从那个巢穴退出来。我曾经一直认为只有美国电影里才有的姐妹花排挤的桥段就这么出现在了我的人生里,我成了那个被抛弃的成员。

虽然我懂得这些事情没有办法解释,如果是我看见别人臭显摆,自以为是什么文艺女才子,我绝对和石珊一样,无比歧视,是歧视,连鄙视都是发了善心了。

可很多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时候,脑子就变成了一坨屎。我不争气地为这事哭了好几回,总是觉得,她们可是我认为可以相伴到毕业的朋友,终究还是不行。
      记得哭得最厉害的一次是三更半夜了,我一个人在楼道口给一哥们打电话,我说,“朋友们好像好像故意排挤我。”说完一句话就哭得天昏地暗,好象受了多大委屈似的,幸亏这个楼层没有和我一样凶狠的女人,要不然早拿笤帚出来挥我了。
      那次也成为我彻底脱轨的标志线,巢穴的美女不知道为什么知道我在楼道口哭,难道我哭的声音已经震动全楼了?

她们都来了,站在比我高的台阶上,像是站在了道德审判者的制高点,看着我哭得稀里哗啦的,问我哭个啥。

     我就一股脑地爆发,我说“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为什么要排挤我?”。说完我就后悔了。怎么能是排挤,人家根本就是光明正大的抛弃。

石珊哼了一下,说:“排挤?你不是觉得我们都很庸俗吗?我们庸俗,你多高雅啊。你那么有才,还怕我们排挤?”

“我……我没有。”我睁着朦胧泪眼仰头看着并排站在高我一级的台阶上的,如同神像一般的“朋友们”。

我不知道石珊为什么要这么说,我从来不觉得他们庸俗,我也从来不觉得我很高雅。我一直都认为,我们臭味相投,才可以成为朋友。可现在,我变成了那个最不合群的人。

石珊直接拉着其他人离开,说:“以后我们还是离得远点好,省得我们这么庸俗的人污染了人家的才气。”

“我真的没有说你们庸俗啊。”看着石珊她们离开的身影,我知道,如果那层纸不捅开,我也许还可以和她们聊些有的没的。而这层纸破了,便就再也无法还原了。果然,第二天我和她们便没了话题,没了亲近的动作,剩下的只是一个沉默的我夹杂在嘈杂中行走。

我彻底和“楼上巢穴”脱轨,究其原因,无非就是不是同类,不走同路。
      后来再想起来那天晚上的事,我可以确定是螃蟹老大去楼上找的她们,也只有她看到我在楼梯口打电话。我不知道她究竟在巢穴里说了些什么,那些话也许是她编的。不过无论怎样,这些都已经发生了。

如果螃蟹老大不叫她们下来,如果她没有说什么,也不会有那场对话,不会把那最后一点点的好感都破坏得残渣不剩。可我不懂,螃蟹老大为什么要那样做,我们是一个宿舍的,她是我的老大,难道不应该是帮我的吗?于是,这个人就变成了我在大学里最大的一个坎,心里总也过不去,看见她,我就有种说不出的厌恶感。
      直到毕业的时候,徐翎翎告诉,其实每个人都羡慕我们这个“四朵金花”的组织,像是校园里的一股清流,我们走过的地方,必然会引来无数的关注。而我,就是这个组织中的一员。马菲菲觉得,我们这个组织完全就是一种炫耀的资本,可她却不是组织中的一员。在马菲菲眼里,一直都觉得自己比我漂亮,我根本不配待在这个组织里,她才配。她想代替我成为这个组织中的一份子,于是,就有了很多很多的后来。

徐翎翎说:“我知道马菲菲说的很多话都是瞎编的,就是为了把你排挤出去。可是,说多了,大家也就相信了。”

马菲菲究竟在石珊他们面前说了我多少坏话我不清楚,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理由,只是因为马菲菲想代替我吗?

多么可笑的理由。什么叫配,什么叫不配?漂亮是衡量的标准吗?

什么是朋友?

我一直以为,朋友之间是不需要说太多的。信任,才是做朋友最基本的保证。真正的朋友永远不会离弃你,他们没有怨言,他们有的只是一颗包容的心。

    而我的这些朋友,在不知不觉间就疏远了,甚至我连疏远的原因都不知道是什么。而我,依然记得,我们的曾经,笑过,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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